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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走进非洲大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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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50岁的李维祥先生出生在台湾,16岁上去香港读书,25岁来到非洲,他的后半生注定要交给非洲了。在赞比亚,他获准开发数千平方公里的两片原始森林,在那里办起了木材厂,向东南亚国家和中国的台湾和香港出口板材。20年的风雨磨砺和摔打,如今的他,已经从一个花天酒地的香港阔少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非洲"森林通"。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印记,但他的身体还很结实。经常独身开车往返山林间,走夜路有时碰上汽车抛锚,碰上凶猛野兽或劫匪是难免的。所以他身上总是带着一支子弹上了膛的手枪。正是在李先生的悉心安排下,我们走进了非洲茂密的原始大森林。
辛加里莱酋长的部落
李先生说,他能有今天的事业,首先要感谢一个人,一个叫辛加里莱的酋长。因为要想获得森林开采权,光有政府的批准是不够的,首先必须得到当地酋长的一封亲笔信,这是规矩,部落的领地是世袭下来的,只有酋长说话才算数,酋长同意了,政府才能下达文件,批准使用土地和开采林木。
辛加里莱的部落不算太大,很难找,没有向导别想找到。 我们乘坐李先生那辆马力强劲的四轮驱动车在没有道路的密林中穿行,从李先生在赞比亚南方省的木材基地出发1个多小时后,一群小村落映入眼帘,清一色的茅草房,在一片荒沙的包围之中,惟有星星点点挂满果实的大树,给寂寞的原始部落带来一抹生机。
老酋长看上去有70多岁。这在当地人中算得上"寿星"了。他正坐在自家门前的一把很旧很旧的藤椅上纳凉。可能有点中风,他的右臂僵直地放在胸前,一脸慈祥的微笑,让你怎么也不会把他同威严的酋长身份联系在一起。他身上的衣服破旧的已经辨别不出原来的颜色,脚上的拖鞋也烂得快掉底了。在这远离闹市偏远的原始部落,人们对越来越方便、花样不断翻新的现代化生活用品几乎一无所知,一件衣服、一双鞋子都可能是他们半辈子的"家当"。 法语法国网站整理 Myfrfr.com
在非洲,象这样的原始部落还很多,人们在与世隔绝中艰难生存,繁衍一代又一代,没有电,没有自来水,一切现代化的气息距离他们相当遥远,他们不知道,也就没有奢望。
酋长的儿子看到有客人来,热情地把刚从树上采摘的芒果拿来给我们吃,果子不太熟,有点酸,但这已经是部落里在这个季节唯一能拿出来招待贵客的上等礼品了。我们还品尝到另一种非洲水果,当地人叫它"马葫芦",是一种野果,外表颜色和形状像橘子,外壳坚硬,没有手劲儿掰不开。其果汁酸甜,水分很多,当地人用这种果子酿造烈性酒,颇受欢迎。非洲部落里的人酒瘾很大,哪怕是野果子酿造的低度酒,也常喝得一醉方休。 法语非洲网站 整理 Afrqiue.myfrfr.com
在非洲许多地方,古老的酋长制度一直存在,酋长在臣民看来,比总统更有权威。不少部落有自己的法律法规,部落成员必须严格遵守,违反者要受到严厉惩处。而国家的法律法规在许多偏僻的部落并不怎么为人所知。
酋长的封位是祖上传下来的,老酋长临死前才能决定新酋长人选,继承人必须是本家族的嫡系子孙。辛加里莱酋长的部落有74个自然村,9800多口人。每个村推举一名德高望重的老人组成长老委员会,审议部落的所有重大事务。新酋长的产生也是由长老委员会秘密会议决定,但在正式继任前秘不外宣。一旦确定了人选,这个人不论在哪里,都要受到严密保护,避免他(她)遭遇不测, 直到老酋长归西,新酋长的人选才能由长老委员会正式公布于众。
辛加里莱酋长有三房太太,总共养育了14个孩子。这三位太太各自有她们自己的草房,酋长轮流在她们的房中过夜。三个太太居住的房顶上分别镶有一个葫芦、两个葫芦和三个葫芦,象征着三人地位的差异。大太太是整个部落的"国母",全体妇女归她指挥。另外两个太太在大太太在世时没有特别的权威,同其他妇女差不多。
酋长有一名保膘,是部落选出的武艺最高强的小伙子。他总是不离酋长左右,手里紧握一根河马皮做的鞭子。这皮鞭又粗、又硬,黑里透亮,有一尺多长。部落里如果有人犯了事,由长老委员会作出决定,使用这条皮鞭进行惩罚,听说有时一鞭子就能致人死地。但这样的惩罚是不常使用的,部落成员一般和睦相处,与人为善,这是非洲人的好习俗。
卡富埃野生动物保护区
李先生的林地有一部分处于赞比亚最大,也是南部非洲最著名的野生动物保护区之一的卡富埃国家野生动物保护区,这里的森林不准砍伐。
我们来到野生动物保护区时,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一名黑人女炊事员正在灶台前忙乎着。她让我们帮她照看一下,然后去通报园长。她刚离开灶台,一群可爱的野生小猴子就冲过来,有的垫起"脚尖"拼命往锅里张望,有的大胆地纵身一跳,坐在了热锅旁,伺机从里面偷好吃的东西。我们恍然大悟,怪不得炊事员那么不放心她的锅,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看好饭锅,看来她早已深受"猴害"了。在非洲,尽管许多地方的人吃不饱肚子,每天甚至连一顿饭都吃不上,但他们还是和动物友好相处,尽可能不去伤害它们,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小猴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所在。
我们的汽车在野生动物保护区一名向导的指引下,在原始森林中艰难穿行,没有道路,没有行人。有的地带古树参天枝繁叶茂、遮天蔽日,陈年的落叶有半尺厚。我们不时看到野鹿、羚羊和斑马在嬉戏。还有成群的大象在觅食,真想下车走近它们拍照,向导极力制止。他说,下车很危险,不定什么时候,树上或地下可能窜出一条毒蛇,有时候还可能会碰上野猪什么的。他说,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正是雨季,动物到处可以找到水塘饮水,要是在旱季,河边会集结大群动物,特别是在月光下看动物饮水,那是非常有意思的。
园长介绍说,野生动物保护区也有一些狩猎活动,每年都吸引游客在此安营扎寨,他们大部分来自欧洲国家,城市里呆腻了,来享受一下山林野趣,正在成为发达国家的时尚。保护区允许猎杀的是指定品种的动物,而且要相当多的狩猎费,有时一头野兽,象野猪什么的,收费上千美元,这成了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的生财之道,也要纳入国家财税收入。但稀有动物是要严密保护的,绝对不能让它们受到伤害,一旦抓到偷猎者,重罚不怠。
有趣的是,为了维护邻里关系,野生动物保护区管理委员会每年还要向周围部落的酋长提供少量野物。例如辛加里莱酋长今年的"指标"是,允许他的手下猎取一只野牛和两头野鹿,这是只有酋长们才能享受的特别优待。
我们离开野生动物保护区时天已经黑下来,一路上我们的汽车不时被岗哨拦住盘查,认真负责的哨兵拿着手电筒仔细搜索车厢的每一个角落,看有没有偷猎的野生动物。对于野生动物,非洲人一直把它们当作朋友看待,决不允许随意伤害它们。
我们见到了园长泽科女士。她不肯透露据说是军队编制的野生动物园工作人员的人数和装备情况。她说,这是国家机密,就像不能随便透露国家武装力量一样。园长说,为了保护数千平方公里的野生动物,工作人员付出了许多,有时同偷猎者发生枪战,他们还付出了鲜血和生命的代价。
李先生的小木屋
李先生的木材厂生意非常好。他的"别墅"--几间用木头搭成的简陋小屋,就在临近厂子的一座小山上,山下是一条湍急的大河,周围的黑人多以捕鱼为生,也种一些玉米糊口。
小木屋周围景色很好,是个休闲度假的好去处,但长期生活就不那么浪漫了。这里所有的食品和用品都要从城里采购。李先生雇用一名当地黑人帮他做饭、看家。我们去了以后,这个黑人居然还为我们烧了两个不太地道的中国菜--鸡蛋炒西红柿和红烧鸡。这显然是李先生教出来的。平时李先生不在时,这个黑人就负责房子。尽管如此,这里其实比城市里还安全,当地村民非常淳朴,只要你对他们好,他们也不会来骚扰你。只是山上的小动物比较活跃,巴掌大的蜘蛛、小指头大的红蚂蚁随处可见。小木屋里还常有蛇光顾。还有一些体态怪异的蜥蜴,定居在小木屋里。李先生同它们交上了朋友。漫漫长夜,寂寞难耐,李先生居然可以同栖息在小木屋墙壁上的这些小生灵"对话"。他说:"这些小东西很通人性的,能同我交流感情呢。"
山上没有自来水,生活用水要开车到两里地以外的山下运,装在大塑料桶里的自来水运到后,李先生把桶安置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水顺着细细的塑料管流下来,就成了土造的自来水。这样的生活同李先生在香港的日子有天壤之别,就是同在卢萨卡的生活也是没法比的。李先生的太太常年住在卢萨卡的一处豪华的大宅子里。而李先生为了照顾生意,开着车子,数百公里,两片林子和城里的家三头来回跑,一个月也难得回家小住几天。他没有雇佣保膘和助手,只有一个黑人司机,所有生意上的事情全都是他自己张罗,人累得又黑又瘦,但生活充实,精神快乐。他说,现在回到现代化的大城市,那嘈杂和污染的环境他反而不习惯了。
在被他称为"第二故乡"的南方省伊塔奇塔奇小镇,他还算得上是个名人,他的木材厂为附近村落的数十名黑人提供了就业机会,也为原始小镇带来了唯一的工业和难得的生机。当他走过小镇的街道,无论大人孩子都会放下手中的活儿,热情地同他打招呼,李先生脸上流露出满足的微笑。
这里的木材质量上乘,家具成品在东南亚和香港、台湾很有市场。李先生介绍说,在东南亚被视为希世珍宝的柚木、花梨,以及龙雪木和水木等遍地都是。东南亚的柚木由于生长期短,水分高、木质疏松,不够坚固。而这里的柚木因为是在沙地生长,生长速度缓慢,木质非常坚硬,打磨光了之后做成家具,其自然光泽和花纹漂亮极至,一进入台湾等地的市场,立即把东南亚的柚木家具比垮了,于是定单纷纷而至,货物供不应求,令李先生好生得意。
除了柚木之外,李先生的林子里还有一种白色的,专门做飞机模型的"飞机木"。新近还发现了一种同时有香料和药用价值的珍奇的紫檀木。还有许多树种至今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学名和品性。
李先生很想找到一家木材深加工厂进行合作,生产高档家具。他同国内一些生产厂商就此事宜进行过多次接洽,但尚未成功。他说,现在申请来采伐森林的公司越来越多,光南非就有100多家公司想到赞比亚来。这可以说是上帝留给人类为数不多的最后处女地了。
谈到今后的事业,李先生说,他不准备一直开采木材,他准备沿河开办农场,种地、捕鱼。他忧心忡忡地说,这些大树要上百年才能长成,伐一棵就少一棵,在他的有生之年,再也不会看到幼树长成材了。所以每砍伐一棵大树,他总有一种负疚感。他说,再过若干年,地球上大片的原始森林将不复存在,这实在是件让人很痛心的事情,人类对大自然的索取和破坏是难以阻挡的。(乔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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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2/19 13:03:29(9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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